老两口的一天

张笑辉

时间：夏日早晨                                  
地点：李家
人物：李玉山：男 65岁  退休工人
      李大妈：女 63岁  家庭妇女
      李  铁 ：男 32岁  李玉山之子，某厂工人
      玉  瑛 ：女 32岁  李铁之妻，某厂工人
（李家屋内，透过窗户可见楼房林立，青山绿水，彩桥横跨，屋外墙上张贴“创建四城、人人有责”横匾）
幕启——
台上有一张床、一张桌子、两把椅子，一对沙发，电视机、衣柜、时表钟等。
{李玉山从床上扶起妻子}
      李大妈：（用手揉着睡眼五迷三道地上）这一宿算过来了，又赚一天。
李玉山：你在跟阎王爷较劲呢？该吃药了
李大妈：赶趟啊。
李有山：总赶趟。有一定的老主腰子。
李大妈：吃药也不见强，成药包子了，这心脏病也不去跟儿，咳！厕所边上摔跟头——离死（屎）不远了。
李玉山：这话让你说的，你死了我咋办，要活一块活，要死一块死。咋的也得脚前脚后，腚跟腚啊，不管咋的这辈子也算潇洒走一回嘛！
李大妈：还潇洒，夜个儿锥一天吊瓶，高烧退了？      
李玉山：好点了，你吃药去吧，我得上市场啦，回来再给大孙子做早饭，我给你“打下手。”
李大妈：还去呀，让铁子去！伺候他们？拉倒吧，儿孙自有儿孙福，啥时是个头哇。
李玉山：别介，让他们在下屋多睡会儿吧，今天还要出去旅游呢。别生气了，噢，好老伴。（随后拎包出屋走到侧前）唉！哄完老的，再顾小的，只要家里和和气气，遇事顺顺当当的，比什么都好。上市场喽。买儿子爱吃的五花肉，买孙子爱吃的烧猪手，买老伴爱喝的八宝粥，再买二斤散装的白干儿酒，我就得意这一口（笑声下）。
李大妈：说是说、叫是叫，洗衣做饭和谁靠，为了老的为了小的，啥时撂倒啥时了。走，给大孙子做饭去喽。
{略思索}做点啥呢?对了！煎俩面包，蒸碗蛋糕，烧个豆角，炒盘蒜苗（下。稍刻。乐颠颠地上，面对观众）完事。就这么刹楞。哎！大孙子快起来。麻溜吃饭了。要不不赶趟了。听见了吗？大孙子！（左侧隐下）
李玉山：哎！哎！（一瘸一拐，疼痛状，上。大妈从右侧急上）
李大妈：这老东西嘴还真甜！{调侃的}跟我装啥孙子。
李玉山：哎吆！这都是装孙子装的呀。
李大妈：{一惊}哎呀！你这是咋的了？我看看。
李玉山：回来的路上让四轮车刮了一下。
李大妈：你看你。走道总是扬大二怔的，都老天八地的了，还寻思年轻呢。快叫儿子送你去医院。
李玉山：别、别、别，告诉他们，整不好会当误他们出去旅游了。我不碍事、不碍事。噢，老伴，我没事。
李大妈：来，上床我给你揉揉。{扶着玉山上床，查看大腿}我说你可真尿性，这都肿了！{为李揉腿。李铁挽着贴着面膜的玉瑛上}
李  铁：今天组团去旅游，携带夫人九寨沟，西去看看黄河口，南下上海和广州，爱人朋友伴左右，游山玩水乐悠悠、乐悠悠。
玉  瑛：看把你得瑟的，美出大鼻涕泡了。
李  铁：你不美在屋里捣扯那半天，还贴个这玩意儿，像个“鬼”似的。我说老婆，咱这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呀！能不乐吗？{抱起玉瑛抡一圈}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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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大妈：哎！{发现玉瑛}哎呀妈呀！快把你脸上那玩意儿整下去！吓人巴拉的。孩子呢？
玉  瑛：{扯下面膜}孩子在下屋吃饭呢。
李  铁：爸，撒楞送孩子上学吧。
李玉山：哎。我这就去。{咬牙起身，忍着疼痛，下床}
玉  瑛：爸，你腿咋的啦？
李玉山：我。。。。。。啊！关节炎犯了。不碍事、不碍事。
玉  瑛: 铁子，要不你去送吧。
李  铁：哎呀，让爸去吧！关节炎就需要锻炼锻炼嘛。
（随即，一家四口有拿书包的、递雨伞的、拎水杯的，都交给李玉山，李艰难地走下）
李  铁：妈，这次我们组团出去，拿的钱好像不太足兴呢。
李大妈：那咋办呢？家里也没有了，吗讲话儿穷家富路，出门在外花钱的地方多啦。（略思索）要不就改明个儿去吧，这一段儿你爸的腿脚不太好，另外我的心脏病又犯了。
李  铁：妈！{上前给妈妈揉背}
李大妈：滚犊子，少跟我套近乎。
李  铁：你咋那么抠搜呢。我爸的关节炎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的心脏病也好几年了，没事儿，死不了人…
李大妈：你这兔仔子，你想让我早点鼻儿咕哇？嚜迹啥？爱去不去。
玉  瑛：妈！你是不知道哇？我们凑合一起多不容易，飞机票都买了。妈，我寻思你那最低生活保障金昨天不是刚领回来吗，再给我们贴吧千头八百儿的吧。回来咋的也得给二老卖点东西不是？
李大妈：媳妇儿，这话你也能说出口？那几个钱家里家外不用呀，孩子哪天不用点儿，再给你贴吧点儿，家里就得扎脖梗了。
李  铁：妈，你看老五子和大张这次都是他妈给出的钱，谁向你老公鸡——一毛不拔。
李大妈：咋说话呢?自家过自家的日子，眼气啥！咱从农村才来城几年那，那再早儿熬啃的，啥也别说了。要不是你爸，你还在农村爬垄沟检豆包呢。眼下 咱家胡噜这茄皮色儿就不善啦，我是知足了，如今政策好，我还有老保。
玉  英：要不把妈存折上的钱先支出点儿吧，
李大妈：那可不行，那四千块钱是给你爸和我买装老衣服用的，多少年都没敢动，万一我们俩儿一蹬腿，着紧蹦子上哪掂兑去。不临时抱佛脚吗！我看旅游也不是什么正事，走哪儿归终还不得回到这个窝儿，全国景点我看的多了……（略停、急补充）在电视上……
李  铁：反正……反正存折上的钱都让我偷着支出来了。
李大妈：啊？哎呀妈呀！整个浪的都支啦？
李  铁：没……有，那……那还不够呢。
李大妈：你要气死我了，都赶上红胡子了，你、你把钱给我拿回来！
李  铁：都交给旅游团啦。
李大妈：天哪！（气极）你这个败家子，老李家祖坟冒青烟了!咋不嘎嘣一下……等你爸回来不拿出你哈拉巴该咋的。喔！（心脏病发作，昏厥过去，夫妻二人喊妈，抬上床李铁用双手压胸，玉瑛掐人中抢救）（李玉山一瘸一拐地上，见此情景）
李玉山：咋啦？咋的啦？{急步向前扑在大妈身上}孩子他妈、孩子他妈，(连续呼叫大妈，慢慢醒过来，玉瑛在床边看护)快、快、快送医院，
李  铁：这就去！
李大妈：（有气无力地拉住李的手）我哪也不去，我哪儿也不去，一会儿就好了…….就好了。
李玉山：我说老伴儿，是谁招你了？跟谁迹咯了？
李大妈：你问你儿子，你问你儿子。全包圆儿了，包圆了。
李玉山：啥包圆了？（转向李铁）小兔仔子，怎么回事，说！
李  铁：{吓得直哆嗦，说话磕巴}我、我、我——-
李玉山: 我啥呀！吭吃瘪肚的。说！
李  铁：这次旅游钱不够，我偷着把存折上的钱支出来两千。
李玉山：什么？你胆子也太大了，你知道那钱你妈攒了几年吗？半辈子了！那可是你爸和你妈的棺材本啊!
李  铁：过几天我给你堵上不就完了吗！
量,主持人阵容更给力娱乐大爆炸2020年01月23日10:36最后孙涛、来喜、孙仲秋的《扁担长板凳宽》听名字应该是个专业搞笑的小品了,总之整个春晚节目当中相声小品的分量是足够大的了,几乎要有一半了,甚李玉山：堵上？你用啥堵上？你挣一个花两个，啥时候能堵上？你是诚心给我们添堵吧！你是在揪你妈的心哪！
李  铁：爸，您别生气，到你们百年那天不有我们呢吗！
李玉山：有你们，能指上你们吗？玉瑛你也过来！今天我就说道说道这事儿，要指你们养老送终，你们能做到吗？
李铁玉瑛：能做到！
李玉山：能做到？我和你妈把你们宠坏了，不指望你们怎么孝敬、回报，不给我们添乱、添堵比啥都强啊。你们想想，自从你们俩结婚以来，为啥没让你们出去过，就怕你们撑不起家，你们都三十出头了，古语说：“三十而立”呀！可我们还认为没尽完抚养、教育的责任，有了儿子是儿子，有了孙子是孙子，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哪样没照顾好你们？你妈做饭的时候先考虑你们的口味，想吃啥就做啥，吃鱼要给你们挑刺、吃饭要给你们夹菜，吃水果要给你们削皮（大妈起床下地，趔趔趄趄的走到李玉山跟前，夫妻二人给二老让座）
    李铁玉瑛：爸，我妈做饭不是好吃吗。是吧，妈。您好点了？爸，您就别说了。
李玉山：我要说，我不说我不痛快！
李大妈：大孙子上学，你爸他见天拎书包、拿水杯、撑雨伞，一年四季，天天不落。班级打扫卫生，他这个当爷爷的替他去，所有这些不就是能让你们安心工作，少分点儿心吗！
李  铁：妈，这些我们都记在心里。
李玉山：你还长心吗？纯粹是白眼狼，庄稼老不认锅烙——硬饺子{觉着}不错。还学会吆五喝六，学会摆谱了。早晨，为了让你们能多睡一会儿，一个上市场买菜，一个下厨房做饭，虽然家里并不宽裕，但菜像菜，饭像饭，把你们打发走，你妈还得打扫房间，洗洗涮涮，没等喘口气儿，又要张罗下顿饭。你们都成啃老族了。是不是？
玉  瑛：我们知道二老的付出，都是我们不好。
李大妈：就这样娇着、宠着、惯着、养着、伺候着，还真出息了——会偷了。打我的“主意”，来“阴”的了。我们真“发贱”那！
李玉山：老伴呀，也不能说是“发贱”，虽然我们养育的责任已经完成，但现在我们心有余热，身有余力，能干点儿就干点儿，不就是为了这个家吗！为了这个家能温馨、和谐和快乐。我们付出，我们慈爱，你们也应该知道体贴和孝顺啊。我们就没白养你们、没白疼你们哪！{说的激动，用手试泪}
玉  瑛：（哭着走到妈妈面前，抱着妈妈，李铁跪在父亲跟前）妈，今天的事教育了我，二老的慈爱感动了我，以前我们做的不好，总和你们“玩心眼儿”，耍滑头，有时还跟他“嚼耳根子”、“唱反调儿”、挑三挑四的，都是我不懂事儿，看在你儿子的份上，就原谅我吧，我们决不会啃老族啊！
李  铁：爸！我错了，妈！要不您就打我两下吧。
李大妈: 别在我眼前晃攸，今个儿看你咋那么咯应，远点儿扇子。
玉  瑛：妈，以后我会好好孝敬二老的。妈，那两千元钱我加倍给你堵上，我那儿还有五千元私房钱，我也全包圆儿。我现在就去拿。{欲走}
李大妈：媳妇儿，不用，不用，有你这句话妈就知足了。
李  铁：玉瑛，你啥时侯攒的私房钱呀？
玉  瑛：娘家陪送的，今天都孝敬给二老。
李  铁：好！这才是我的好老婆呀。（手机铃响，接手机）你好，啊。老五子。——-什么?什么?——你爸才跟让车撞了！哪家医院?——在家哪。——行啦！（通话结束）爸，老五子看见你被四轮车撞了。到底咋回事？
李大妈：早晨买菜回来，让车给撞了一下，还不让跟你们说，很怕耽误你们旅游。
李铁玉瑛：（哭着，扑向李玉山）爸爸！走，上医院检查检查！
李玉山：不碍事，不碍事。
玉  瑛：铁子，咱们不去旅游了，陪爸去看病。
李  铁：走，爸，我扶着您。
李玉山：不去、不去，你们不去旅游，我更不去医院。
李大妈：要不这样吧，先陪你爸去医院，我也就手看看，下午你们该旅游旅游，你爸有我看护。年轻人儿出门能长长见识，你们放心去吧。
李玉山：我看这样行，行，行。
李  铁：那孩子谁接呀？
李大妈：这不还有我吗！
李玉山：我能接呀！
李大妈：你可歇歇吧
合：走！
                     {落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