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母亲是条大马哈鱼》天下的母亲受的苦难都是一样的,每个母亲都是大马哈鱼。

怕老婆
更新时间:2023/1/31 9:22:15

人物:
  大马哈鱼--母亲,妓女
  小鱼--女儿,患有先天性心脏病
  和尚--庙的主人
  萨德--医生,一个软弱的人
  白衣人A--唱词人
  
  
  序幕
  (舞台上,灯亮,萨德医生手戴镣拷,无力地跪在地上,静场片刻,小鱼上)
  小鱼:医生,你不该救我。
  萨德:不是我救你,是你的母亲救的你。这个世界很无奈,你母亲不想死,可她死了。你不想活,可你还活着,还能和我说话。
  小鱼:那你就把心脏还给她(手做心跳状,还给医生)
  萨德:小鱼。是金色的,滚汤的,你母亲的心跳得那样热烈,上手术台前,她让我告诉你,她很幸福!
  小鱼:幸福,幸福……(在回忆些什么,顿悟,笑了)她是一条大马哈鱼[暗场]
  
  
  一场
  布景是一幅坐着的佛像,下面是供桌,供桌上是香炉,炉上的香冒着青烟。和尚上场,如常地扫地。整个尘嚣似乎都是都是他清扫的对象。扫,扫,终究还只是小乘……
  (萨德上)
  萨德:有人吗?一个过路人,想在这过一夜,可以吗?
  和尚:一夜和一世的区别仅仅在于佛的眼睛是眨一下,还是两下。阿弥陀佛。过路人,你可以进来。(开门状)
  萨德:谢谢。我叫萨德,是个医生,三十岁,英文里sad是悲伤的意思。
  和尚:医生,我,是个僧侣。唉!当僧侣和医生同时出现。那就意味着人间又少了一人,佛祖又接走了一人。进来吧。
  萨德:(不解状)啊?喔!我是学医的,而非学禅。我想您说话还得带一名翻译。
  和尚:每当医生对病体投降,便要僧侣为亡灵超度。
  萨德:哦--今晚我睡哪儿?
  和尚:后堂,跟我来吧。如果你听到什么……(似有话要说,但终忍住)在这庙里,我是主人,也是佛的仆人。在这,请你收敛你的言行。否则。我会代表佛惩罚你的。
  萨德:(一个劲点头)主人,我想来点宵夜。
  和尚:(指指供桌)我只准备佛的宵夜。
  萨德:(小声)你的口气可真像个导演。
  (大马哈鱼上,唱着《花好月圆》,邋遢、跌跌撞撞,十足的一个醉汉)
  大马哈鱼:浮云散尽--呵呵,——明月照人来(饱嗝)……
  和尚:(很愤怒)这里是佛门净地,不容你这样胡闹,佛祖是不会原谅你的--
  大马哈鱼:(各种不同的声调)不会原谅你,不会原谅你,不会……(如此重复七八遍)
  和尚:够了!你可真无耻,我看在你那可怜的女儿无处可去才收留你们,你倒好,每天出去接客,无耻的女人,拿女人最宝贵的东西来换钱。你就不怕佛祖怪罪吗?无耻啊!无耻!多少男人和你做完生意后还要骂你“下贱”,(强忍)阿弥陀佛
  大马哈鱼:嫖客与妓女,到底谁更下贱?(点烟)
  和尚:(将烟抢过,丢掉)这是我的庙,我命令你不许抽烟。我真不明白,你难道不想得到幸福?你难道就不想找个男人嫁了,平静的度过此生?
  大马哈鱼:谁会要我?谁会要一个拖着孩子的妓女?何况那孩子随时都有可能倒下。谁要我们?(对和尚)你要?(对萨德)你要?
  和尚:要相信佛法,佛会给你指路,规则里有的是幸福。
  大马哈鱼:呸!任何规则,如果不能够同情我们,那都是要被诅咒的!
  和尚:我不许你说这种话,我是这里的主人,我是佛的仆人。
  大马哈鱼:(盯着和尚看了许久)佛祖昨天对我说,你呀,被他解雇了。(手中拿一酒杯)一路好走,不送!
  和尚:(猛的将酒杯打碎)我的法杖呢?法杖呢?你这个无可救要的荡妇,我要拿法杖抽你。
  大马哈鱼:我已习惯被人咒骂(幽幽地)
  萨德:女士,也许那和尚是对的,将你的生活轨迹稍稍改变一下,稍稍的。在这,他可代表着佛法。
  大马哈鱼:(再一次点烟)意义,我存在的意义,你,不懂;和尚,他也不懂。佛懂!嗯,佛懂(将烟插在香炉里)你们没有孩子,你们不是母亲,你们,不懂。(指着和尚)
  和尚:(拔掉烟)佛祖他会懂你?懂你卖身,酗酒,抽烟?(抓鱼手)看看,你有双手,你就非得用女人最宝贵的东西来换钱?钱真的那么重要吗?
  大马哈鱼:你没有家,没有一个要治病的女儿,你不会懂的。有了钱,我就能给我的小鱼买药;有了钱,我就能给他找医生;有了钱,我就能让我的女儿不再走我的路,不再走我的路(提高声调)谁天生下贱?谁喜欢做婊子?谁喜欢被人咒骂?(倒地哭一阵)谁都曾青春年少,谁都有激情燃烧。我也有梦想,有梦想!(静场)那是一个金色的大厅:灯火辉煌、舞乐未央,面前是观众,身边是乐队,我站在舞台中央。那一刻,所有人都注视着我,他们摒住了呼吸,静静的,静静的(静场片刻,唱)浮云散尽,明月照人来……佛祖啊!请给我一秒钟的光彩照人吧!一秒钟,一秒钟就够了。(转喜为忧,轻叹一声)唉,胭脂都沾了灰了。
  (和尚想安慰她一下,终于又忍住了,下)
  萨德:我也有梦想的,想做一名剧作家,让我的作品为大家带来无尽的欢笑和思索。可,可我后来放弃了,放弃了。(似乎还有话说,终于停住)我真是个废物(向下走,回身)我叫萨德,三十岁,英文里sad是悲伤的意思。(下)
  [暗场]
  
  二场
  大马哈鱼:人们都叫我大马哈鱼,是个妓女,卖淫、酗酒、抽烟、谩骂、被诅咒、被侮辱、被伤害,被整个时代所隔阂,这就是我的生活,一个妓女。可我还是一个母亲,一个患了十五年心脏病女儿的母亲。唉--
  如果我是个官,呆在家就能进钱;如果我是个商,在外面能收钱;如果我是个贼,就从别人那里抢钱;如果我是条狗,操!我就不要钱,只要肉骨头。可我是个女人,一个没有本事却要养活人的女人。
  人们总是指责我。呸,管你屁事!(语气转变)关于幸福,我有自己的理解:幸福不应被人设定,幸福就在身边,它可能是一片叶子、一块小石头,也可能是一缕阳光,或者是一秒的云淡风清。呵呵,现在的生活,很好,我不想改变,我很幸福。人的存在,因人而异,便决定了幸福的不同存在:迁徙者有迁徙者的幸福,守望者有守望者的幸福,卫道者有卫道者的幸福,杀人者有杀人者的幸福,(A上)关于幸福,有一千零一种解释。
  A:你的幸福是什么?
  大马哈鱼:小鱼,小鱼就是我的幸福,她是我存在于世上的唯一的理由和快乐的源泉。十五年前,她,只有这么小(手比画着)甜甜的睡在我的臂弯,一切都是小小的,小小的。看她时,我都要摒住呼吸,生怕将她吵醒。那一刻的温馨及油然升起的感动,将我彻底征服。那一刻,我明白了,小鱼就是我命中的归宿,就是大马哈鱼回归的港湾。
  A:那你的梦想呢?
  大马哈鱼:为自己的孩子放弃梦想的母亲不止一个。
  一个声音:你女儿得了心脏病,先天性的,随时都可能倒下。
  大马哈鱼:当年,就是这样一个声音,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将我心的颜色调成了深灰--那种大马哈鱼的颜色。唉!
  (聚光灯下,小鱼坐在轮椅上,A站在她身后)
  小鱼:如果你是我的母亲,我的父亲在哪儿?
  大马哈鱼:如果我知道,我们就不用住在这破庙了。
  小鱼:不知道?那你每天面对那么男人,就没有是我的父亲?真下贱,你这女人。新娘的快感,你每天都在体验。下贱啊!那些已婚的未婚的,有钱的没钱的,有性病的没性病的男人,来满足他们由于雄性荷尔蒙激增而无法扼抑的欲望吧!恶心!打着为我治病的旗号,来满足你的肉欲。贱货,狗屎,你真是个好演员
  大马哈鱼:(猛回头,欲扇其耳光,最终缓缓放下,用手试温度)今天比昨天凉。(将披肩盖在女儿身上,又被其丢掉,母亲无奈,拾起后)我送你回屋吧!
  A:小鱼,别这样对你母亲。
  小鱼:她不是我母亲。
  A:有一种鱼,为了命中的归宿,为了灵魂的升华。从大海回归出生之地,一路逆流而上,不顾路途遥远,危险重重。为了让儿女不再似他们这般受苦。旁人视之为痛苦,他们却游得很快乐。(自嘲)我又不是鱼,怎么会知道他们快乐。
  (暗场)
  
  三场
  (这一场,以演员的无实物表演为主,四人皆与和尚有交流)
  和尚:幸福是一个框
  牢牢地抓住它
  虽然偶而也带来痛苦
  在这个框里看世界,多美满
  规则里有的是幸福
  幸福是一个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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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萨德:在框里就幸福了?
  和尚:当然!
  萨德:但是我却很痛苦。
  和尚:因为这是我的框。
  和尚:幸福是一个框
  小鱼:框?框里面有我想要的吗?
  和尚:你想要甚么?
  小鱼:我想蝴蝶、我想蜜蜂、我想百合、我想蒲公英、总之,我想一切能跳舞的东西……
  和尚:那你就跳吧,不过,要在这框里。(划地为框)
  江南可采莲,
  莲叶何田田
  鱼戏莲叶间
  鱼戏莲叶东
  鱼戏莲叶西
  鱼戏莲叶南
  鱼戏莲叶北
  江南可采莲,
  莲叶何田田
  鱼戏莲叶间
  (和尚在一旁吟唱,小鱼则跳舞)
  小鱼,其实,你只能在梦中才能舞蹈……
  小鱼(凝固,跪下,痛苦状,捂脸)不——
  和尚:幸福是一个框……
  大马哈鱼:哈哈……(将框抢过,丢弃)
  和尚:……
  
  
  四场
  (扫地声起,扫地声停后,灯亮)
  和尚:我的工作很神圣,我是庙的主人,佛的仆人。我是为佛祖工作,为佛法!任何信仰都是忘我,牺牲,付出,大无畏。将本我意识让位于超我,或是让自我中多一点升华。你们都知道佛祖割肉饲鹰的故事吧。这是一种多么深沉的爱!我为佛祖工作,多么神圣(突转)那个可恶的的女人,做了那么多不应让佛祖看到的事,竟全无一丁点儿的悔过之心。我要拿我的法杖……法杖呢,我的法杖呢?(四处找)
  (小鱼上)
  小鱼:在左边第二排的第一个位置上。
  (和尚和那个位置上的观众(演员扮)吵起来,两人抢法杖,最后,和尚叫保安将观众拖出去)
  和尚
:小鱼,你起得可真早。
  小鱼:胸口,很闷,闷极了,喘不上气。
  和尚:你的母亲,那条大马哈鱼做的一切错事,佛都看在眼里,总有一天,佛会惩罚她的。她的灵魂会堕入地狱。可怜的人,苦海无边,回头吧。阿弥陀佛!
  小鱼:我的母亲?我有母亲吗?从我懂事起,她就每天彻夜不归,陪着我的只有烛光和那一瓶瓶,一罐罐的药,还有,就是流不完的泪。吁--她不是我母亲。
  我的胸口很闷。这个荒谬的世界,既让我存在,又让我通苦地挣扎着。(稍停)最早领悟不幸的人,也一定是一位像我一样得了绝症,而连自杀的气力都没有的女孩。我的存在多么畸形,已让我无法完成我作为人的本质形成--我不能去创造。不能歌唱,不能舞蹈,甚至没有一个和我一样的人来说说悄悄话,我真是个废物。
  那条大马哈鱼,虽然毫无廉耻,但她还有用。能挣钱,能买药,能买吃的。比起她来,我算个甚么?算个甚么?连娼妓都不如!唉!我的痛苦证明了佛的苦难是假的!
  和尚:别这样说佛祖,别这样说你母亲--
  小鱼:她不是我母亲。
  和尚:每只羊都可能迷途,每只鸟儿都有旧伤。孩子,胭脂也会沾灰,人不是神,都会犯错,有了错误,便有了痛苦,便有了佛祖。你母亲(看看小鱼,看到小鱼没有反应,于是便接着说)太多了,你母亲有过太多的痛苦而忘记了原有的幸福。放纵了太多的欲望而失去了对平淡的向往。原谅她吧,孩子。闾饷娴挠晟蛟谑饕渡隙嗪锰嵌际欠鸬难劾幔际且坏稳耸赖谋А?br>  小鱼:我怎么没听见?
  和尚:出去走走吧,用你的心向佛祖倾诉。记住,要用你的心去听,去说。走吧,出去走走。(小鱼下)我,寺的主人,佛的仆人。佛祖很忙,每天都有太多的苦难等着他去救赎。唉!只因尘世的基调是苦难:战火、饥荒、屠杀、破坏。一切的苦难不就是源于欲望吗?可悲的是,每个人都不会将自己的欲望稍稍的收敛,而且还将欲望加一个冠冕堂煌的理由。可怜的人们呐!我是佛的仆人,我是为佛工作。他太忙了,太多的苦难等着他。如果哪一天,世界不再有苦难,人人都消除了贪念,佛便不会那样受难。佛早就该歇歇了,佛太累了。太累了--不对,佛祖没事干了,还要我们僧侣干甚么?
  (暗场)
  
  五场
  (灯亮,A立于台上,萨德上注:这一场同第三场,同样以无实物表演为主)
  A:你的伤疤,胸口上的,怎么来的?
  萨德:哪有?哪有?怎么可能?我可是个医生,怎么会有伤口?呵呵……没有没有!
  A:真的没有?哼,来这庙里干甚么?
  萨德:别人叫我来的,于是我就来了,反正我也没事。
  A:来干甚么?
  萨德:来……来……干甚么呢?你说我来干甚么?
  A:你这个玩偶,没有心,没有情;没有你爱和爱你的人。没有,甚么都没有;就算烧了你,连灰都不会剩下;没有,甚么都没有,没有孩子,没有事业,没有,没有,你这个废物,没有青春,没有梦想,没有一个人在世上应得的一切,没有,甚么都没有,别人有的,你没有,别人没有的,你同样没有。没有,没有……
  萨德:不,不对,我一定有甚么的。
  A:你拥有的,只是伤口和拽在别人手里的线。别人都想当佛祖,你却甘愿做个玩意儿。
  (灯暗十秒,黑暗中)
  萨德:我不想这样!(灯亮,A坐于前排抽烟,偶而看一看萨德)
  萨德:我不想这样……
  
  六场
  (灯亮,大马哈鱼与萨德上,在场上,小心得躲着甚么,发现没人,坐下,畅快地喝着酒)
  (和尚从黑暗中走出)
  和尚:你们喝得好痛快--(大马哈鱼与萨德同时跌落手中的酒杯,走到一边)
  和尚:你们就不怕我的法杖?
  (两人不理他,走开)
  和尚:你们……
  (两人依旧不理,再次走开)
  和尚:滚!你们两个滚开吧!(两人下)医生,你回来。(将法杖威挟萨德)
  萨德:主人,不能怪我。是她,她昨晚溜到我的房里,说……
  和尚:够了!
  萨德:我是被动的,我本来今天就要走的。我真不该……
  和尚:那个女人,每天面对那么多的男人做事、收钱,真可恨!(颤抖)阿弥陀佛,这样的人也配得到你的幸福?医生,你知道幸福的幸字,它原本的含义吗?
  萨德:我是学医的,中文只是我的选修课。
  和尚:可怜的人呐,还没有觉醒。幸字,在古文里是枷锁之意。枷锁意味着,桎梏、束缚、照章办事,每个人都按佛祖的指示去追求幸福而不越雷池。如果想收获,就要先放弃;如果想回首,就要先经历;如果想得道,就得去悟禅。冥冥中,万物都有它的主宰。各人安于自己的平凡与管束,这样,便没有了冲突,便天下太平。这就是佛祖,他指点着每个人的行事准则,束缚着每个人的心灵。阿弥陀佛,我为佛祖工作,多么神圣!
  (大马哈鱼上,绝望地哭)
  大马哈鱼:谁看见了小鱼,谁看见了我的孩子?
  萨德:什么?怎么会这样,什么时候不见的?
  大马哈鱼:刚刚,在后堂。哪儿都找不到她。不见了,平时她就在那儿的,不会乱跑的,不会的,不见了。(掩面而泣)
  和尚:哭什么?还不去找?
  (大马哈鱼猛醒,同萨德下)
  
  七场
  
  (灯亮,和尚一人坐于台上,很孤独,A上)
  A:小鱼不是出走,只是去散步,和尚,你怎么不告诉她?
  和尚:那条大马哈鱼,她的灵魂已经不再纯洁,也许,只有她女儿才能唤醒她。
  A:什么的呼唤,呼唤什么?
  和尚:呼唤原有的幸福。
  A:她不幸福么?
  和尚:她幸福么?
  A:她不幸福么?
  和尚:幸福么?
  A:……小鱼,随时都可能倒下,她,一个人,你就不怕她出事?
  和尚:我只救赎灵魂;关于肉体嘛,那是医生的事。
  和尚:我是这的主人,佛的仆人。人们都这么看,当然也包括我自己。是不是做为权力者就一定要孤独?是吗?好象总有一座看不见的墙立在我和身边的人之间。相信,没有佛,我就是一只断线的风筝。风筝,断线的风筝……
  A:你不配做佛的仆人。
  和尚:怎么不配?哈哈……我怎么会不配?我每日勤修三业,时刻牢记佛祖的教讳,言、行、思哪一点不是一个僧人的样板教材?我不食荤腥,因为我有平淡;我不爱华美,因为我伟大!当然,还无法和佛相比。我没有爱情,没有爱情,没有,呵呵,没有就没有吧!因为我安于宁静。我的心是属于佛祖的,我能体会这大千世界那无法用语言表白的精妙:那海风拂过大海的涛涛之声,那天凉时节的那一片片调零的黄叶之形,那一双双被世俗迷蒙的双眼后面那颗焦躁的心,呼呼,阿弥陀佛!有了佛,我幸福。
国庆“一起抖包袱”澎湃新闻2018年09月13日11:379月12日下午,首届中国相声小品大赛正式在京启动,有曾经举办过七届的全国相声电视大赛和举办过九届的全国小品电视大赛珠玉在前,此次首届中国相声小  A:你真的幸福?你真的不喜欢女人?
  和尚(被说中了心事,手中念珠落地):没,没有,不喜欢,不喜……当然没有,这怎么可能?我……我……其实我……
  A:佛就在你面前。
  和尚(转身对佛)我,我是您的的仆人,我怎么可能?我怎么会……
  A:你枕头下面是甚么?
  和尚:……
  A:一盒胭脂。新的,胭脂,一盒新的,为谁买的?
  和尚:……
  A:如此愤怒,对那个女人如此愤怒,已不像个出家人。
  和尚:出家人,我当然是出家人……
  A:哈哈……出家人,六根不净的出家人……哈哈哈……
  和尚:(大叫)别笑了!(静场。慢慢地说)给我一支烟,(A给他,点上)谢谢。那一年,我十六岁,被送进了庙里。生来就不知道母亲为何物,她也许跑了,也许死了,或是躲在甚么地方不出来——反正我没见过她。我的父亲。呸!那个混蛋,没留住母亲,也没留住我,他将我送到了庙里,仅仅是为了省口饭吃,其实当时我吃的很少,只要他少喝一杯酒,少抽一根烟,就能喂饱我。可是他没有,照样打牌,玩女人。是的,我吃的很少,可我依然被抛弃了。
  那一年,我十六岁,正青春被师父削去了头发,我本是……从此,每天就围着佛祖、青烟、念珠、供桌、法杖、唉?我的法杖呢?呵呵,管他呢,反正我不想这样过一生,每天都干些西绪弗斯干过的傻事!我不想这样度过青春,我不想这样。那一天,我对师父说了……
  A:结果呢?
  和尚:结果,我被饿了三天,也哭了三天,最后,我明白了,
  A:明白了甚么?
  和尚:有人管的人是幸福的!
  A:……(看观众)
  和尚:(回过神)你是谁?我的内心是我自己的,你怎么老爱闯进来?
  A:继续说,不要断。
  和尚:师父死了,我便成了主持。没多久,那个女人和她的女儿出现了,一种温馨的感觉,那女人独有的魅力……真好,我真忌妒她的女儿,能无偿享有她的拥抱。真好!啧啧……
  被人管着,多幸福。而我……不行!我是一名坚贞的佛家弟子,怎么能被这世俗的诱惑所吞噬;
  A:不贪?是贪尽了;不色,是色绝了;你的心才是罪奎。怪不得他人。
  和尚:……
  A:佛祖是先做王子,再做的僧人,呵呵……享完了人间富贵,再说富贵其实也没什么的!呵呵,佛就是佛……
  和尚:不对,你说的不对,佛不会那样的,不会的!那女人,真是贱货,狗屎。呸,呸呸……(敲头,抓狂,自虐)别想她,别想她,别想她……我是佛的仆人,这的主人……
  (一声高过一声)哈,哈哈哈……
  A: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在僧的笑声中说三遍,静场,和尚抱A腿,痛苦)
  和尚:绕树三匝,何枝可依?绕树三匝,何枝可依……
  (暗场)
  
  八场
  萨德(抱小鱼上):还好,没事,在后山发现了她,(把她放在椅子上)睡一会儿就好了;小鱼,你别这样,一个人,我们都很着急。
  小鱼:你着急,你是我的父亲吗?
  萨德:……
  (大马哈鱼带着绝望的哭腔上,发现小鱼,眼睛睁着,一阵刺耳的狂笑)
  大马哈鱼:小鱼,你还活着,还活着。(又是一阵哭)你知道,你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你是我生存的全部意义啊!(哭腔)全部意义呀,我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为了治你的病!
  小鱼(冷冷地):你每天喝的酒和抽的烟也是为了治我的病?
  大马哈鱼(幽幽地):我需要发泄,如果我每天面对着精神和肉体的摧残,而无处发泄,怕是早就疯了,我疯了,你怎么办?
  (小鱼将头偏向一边)
  萨德:这就是你的好女儿,为了她,你抛弃了一切:金色的大厅、女人的名节、还有你那追不回的青春。傻瓜、蠢货、狗屎!我要是你就让她后悔自己说过的话。让她一个人死在外面好得多。难道你还指望她以后给你这婊子立牌坊吗?养着她干嘛?这猪狗不如的女儿。
  大马哈鱼(愤怒):不许你这样说她!(一耳光将萨德打倒在地)每条大马哈鱼都在为她的孩子努力地游着……
  (A上)
  A:有一幅画,画上:一个女人,确切的说是个母亲,却是僧侣的打扮,佛啊佛!天下所有的母亲都在走一条九九八十一难的成佛之路!天下的母亲,受的苦难都是一样的。医生,你又错了,你说了不想这样的……
  
  九场
  [萨德的声音:我不想这样!]
  (灯光亮;萨德坐于椅中,灯光摇晃)
  萨德:我叫萨德,是个医生,三十岁,英文里sad是悲伤的意思。真不知为何当初叫这个名字。还好,萨德,仅仅是个名字,萨达姆是个名字,阿道夫,或耶稣都是个名字,仅仅是个名字。
  我曾经有很多梦想:想演戏、想女人、想吸毒、想杀人,想那些,想那些以前不敢做的事情。人生的迷茫,我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该追求哪种幸福。我真他妈是个废物。(低落的)最后还是听了父亲的话,做了一名医生,本来我今天要走的,为什么不走呢?为什么要去管闲事呢?这个破庙,我真恨自己,每个人都是对的,我却总是不对,我不想这样。(捉住一观众)你说,我该怎么办,我……(捉住另一观众)哪儿是我的幸福?
  我叫萨德,三十岁,英文里sad是悲伤的意思,(露上身)我真是没用的废物。假定咒骂或铁棒击中了这里,(指着心脏)我们就说这七公分的伤口吧,得从这里开始,也许我会喊叫,虽然我无权喊叫。如果咒骂,刀子或铁棒击中这里,假定我还是喊叫。不是因为痛才喊,也不是因为害怕。(提声)我喊叫,因为你们做得对,有理,我是在喊叫,为你们加油。你们拿起家伙,打我的头,我不会痛得乱叫。我喊叫是因为你们做得对,拿刀割我的脖子吧!让我的泪水淌出来吧!那是为你加油,你们做得对!(低泣)我是个无用的废物。(他安静下来,坐着,穿上衣服)我将这些话收回,收回它。
  一个声音:可怜的人……(大马哈鱼抱着小鱼上)
  大马哈鱼:医生,萨德医生,你看,你看,小鱼她……刚才还是好好的。
  萨德(给小鱼作检查):烧得很厉害,给小鱼吃了药没?
  大马哈鱼(将小鱼身上急救瓶打开,发现药没动):没,没有。
  萨德:快给她服下。
  (大马哈鱼慌忙将要为其服下,小鱼没法下咽,将手试小鱼鼻息,发现已经无气息)啊!(手中药瓶失落)医生,你一定要救她,要救她!
  萨德(放弃状):现在,只有佛祖能救她。(挣脱)
  大马哈鱼(抓下摆):医生。
  萨德:一条鲜活的生命去了,无用之人依旧活着。(挣脱,无力地坐一旁)
  (长时间静场,大马哈鱼低声说)
  大马哈鱼:小鱼,你死了,我却活着,全世界都还活着。死亡无关紧要,有一天,整个世界都会和你一样,静静的,静静的无声着。周围全是和你一样的精灵,一起无声地欢笑,一起无形的舞蹈,和你一起!
  (说着,和尚上,听者大马哈鱼的话,明白了所发生的事情,便想去劝慰大马哈鱼)
  和尚:请节哀吧,我会为她超度灵魂的。(欲扶大马哈鱼,背其甩开)
  大马哈鱼(暴怒,将小鱼放在地上):我呢?我怎么办?你这么去了,我怎么办。(看四周)这儿的一切是多么乏味,和尚、医生、佛祖、供桌,全他妈的滚吧!你们高兴啦,你们夺走了我的幸福,你们高兴啦,高兴啦!(哭叫后,无力地倒在地上,和尚欲碰小鱼)
  大马哈鱼:别碰她!
  萨德(小声):如果有鲜活的心脏,我倒能救活她。
  大马哈鱼(惊醒):什么?能救?
  萨德:是啊。不行,不行,这没有鲜活的心脏,我做不了移植手术。到哪儿去找心脏哪?
  和尚:算了,生亦何欢,死亦何苦。我,会为她的灵魂超度的。
  (静场片刻)
  大马哈鱼(决绝的):萨德医生,用我的心,把我的心换给小鱼.
  (两人大惊)萨德:不行,那样一来,你就死了。
  大马哈鱼:小鱼死了,我也不能独活,那就是两条命了。一条,还是两条,你选吧。
  萨德:这样的话,我就是杀人医生了,我也是要去死,本来我今天就是要离开这里的。不,我得走了,走。(起身,欲走)
  大马哈鱼:站住!(解两粒扣子)我什么都不能给你,除了我的身体,昨晚的钱和这次一起算做手术费。
  和尚:混账!(一耳光)你疯了吗?以前,你做了那么多错事,现在居然想在佛面前……阿弥陀佛。我不管了,你就继续去沉沦,去堕落吧!去吧,将你肮脏的灵魂陷得更深吧!错的太多,连佛祖都不会原谅你的。
  大马哈鱼:我的事不用你管,我就是迷恋风尘,就是愿意沉沦。我愿意,这是我的事,与你无干。你看,连头发都没剃干净,六根不净。哼,出家人!你以为你是佛,你以为佛站在你这边?和尚,你最大的错误就是想以主人的身份去改变别人的意志,改变别人对幸福的理解,还打着佛的旗号。
  (和尚恼羞成怒,上前卡住大马哈鱼的脖子,被萨德拉开)
  大马哈鱼:咳!咳……和尚,呵呵,你的心跳的好快,你输了,(站起来)医生,快动手吧!
  萨德:不!不!不行。
  大马哈鱼:我命令你,快!
  萨德:我不想杀人,不想。
  大马哈鱼:好!我们立个字据,你可以不承担任何责任。
  和尚:我是佛的仆人,是这的主人,我不是……,你们不能……
  萨德:我不想杀人的,我不想。我本来今天就要走的……
  (两人说着诸如此类的话,一声高过一声,使场面很嘈杂,混乱。大马哈鱼则低头写着字据,大马哈鱼一声轻咳。两人的声音嘎然而止)
  大马哈鱼:(对萨德)给,收好!
  (萨德接过,手在发颤)
  大马哈鱼:作手术时,你的手可千万别抖。(扶起小鱼)孩子,我很幸福……(对医生)其实,我不想死!(唱《花好月圆》)
  (暗场)
  
  尾声
  萨德(手带镣铐):我叫萨德,三十岁,英文里sad是悲伤的意思。
  幸福是什么?我也不知道,有人说,幸福不能被设定,眼前的一切都是幸福,关键是你自己,你能看透吗?这中间还有痛苦,痛苦也是幸福吗?有人说,是的。还有人说,幸福就是桎梏,温馨有人记挂,痛苦有人救赎,被人管着每一步,就是幸福吗?有人说,是的。
  他们说的那样坚定,坚定地让人害怕!(大声)对了!你们都是对的,你们说得都对。可我的幸福在哪儿?我这个没用的废物,拿刀割我的脖子吧!扭断我的双脚吧!如果我喊,那是在为你们加油,你们做得对,我这个没用的废物,(记起什么,从口袋掏出字据撕了)让我死吧。
  (暗场)
  小鱼:天下的母亲受的苦难都是一样的,每个母亲都是大马哈鱼,我母亲也是,她们有她们自己的幸福。
  (和尚上)
  小鱼:和尚,你说,我母亲幸福吗?
  和尚:那叫幸福吗?如果那也叫幸福,那供桌都会开花的。
  (灯亮处,发现供桌开满了花,和尚呆住,倒地,泣不成声)
  小鱼:我的母亲是条大马哈鱼。(唱《花好月圆》)
  剧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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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明星小品助手 时间:2023/2/17 2:09: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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